第一百零七章
“其二，”柔嫩的枝条化作锋锐的刑具再次呼啸而下:“前番有霍家之事，此番又是如此——你一定要用这种狠绝到不留丝毫余地的手段做事吗？”
风音不着痕迹地动了动，挪出了一个让父亲更方便下手的姿势，轻声答:“是，风音知错。”
不辩解，不争论，也没有理由。
他安一个罪名给她，她便俯首承责。
这么多年，始终如此。
墨澣第一次感到有些无力，他知道只要他一句命令，这小姑娘以后便再不敢做这样的事，可她依旧永远也不会明白，他为什么不让她这样做事。
是他那么多年的疏忽和苛责，让小姑娘在他这个“父亲”面前只剩沉默，“知罪”“知错”竟成了他们这么多年来最多的交流。
曾经那么多明知是莫须有的罪名，他随手捡来做借口，小姑娘依旧只是恭顺地沉默着，认罪，俯首，受责。
又是一鞭落下，风音在剧痛下听见父亲低沉的问话:“这么多年，你恨过我吗？”
她不知道父亲为何会这样问，近乎惶惶地急忙回话:“没有…风音从不曾恨过您。”
墨澣没有开口。
风音看不见父亲的神色，死寂的气氛让她的心悬起来，她不明白父亲为何忽然这样发问，是…因方才自己动了两下？还是霍家和林鹤的事…父亲想多了？
“父亲，”风音斟酌着开口:“曾经…有很长一段时日…实在太难捱了…”
“那段时日里…您是我唯一的…支撑下去的理由……”
“风音从小…便想成为像您一样的人，可…我做不到…对不起，让父亲失望了…”
良久，她在忐忑中听见了柳鞭落地的声音。
墨澣伸手解开她的衣裳。
少女的背上散乱的鞭痕泛紫，交叠处已有血珠渗了出来，这些新的鞭痕底下，压着层层叠叠的旧伤，让她原本白皙细腻的肌肤看起来分外可怖。
“可有伤药？”
墨澣忽然出声，风音吓得一抖，便要起身:“有…风音去拿…”
“趴着，”墨澣止住她的动作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在一旁的架子上找到了半瓶伤药，闻了闻:“你身上还有伤？”
“回父亲，这是上次给云生…少君用的，”风音趴在床上只觉得别扭，却也不敢擅自起身违抗父亲的命令:“风音对少君动了手…还未及去盾堂领规矩…风音知罪。”
墨澣拿着伤药走回来，轻轻抹在她的背上。
小姑娘瞬间僵直，一顿鞭子都不曾让她动弹分毫，如今却险些直接窜下床。
“父亲…父亲，”风音撑起身:“您不必…风音自己上药…不必脏了您的手…”
她只做好了挺过一场难熬的刑责的准备，突如其来的温柔几乎让她手足无措。
“趴好，”墨澣只得板起脸，抬手在她背上打了一巴掌，看着风音又趴了回去，这才再次开口:“如今既知本君并不曾闭关…把林瑜放回去。”
是个异常坚决、不容商量的语气。
小姑娘却摇了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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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
要再回锅一场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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